第199章 人之将死，其言也善

游戏结束了！ 因为他，陈凌云，这场游戏的制定者，已决定大杀四方，就此收官封盘！ 以刘嘉诚的血，来作为完美谢幕！ 说完这话。 陈凌云转身，在陈龙和蔷薇，颤抖而敬畏的目光下，如同一尊冰冷的杀神，扬长而去！ 与此同时。 地下室，负三层。 一间黑暗而潮湿的房间中。 彭默涵躺在沙发上，像是烂泥一般，连动也没有动一下。 若不是他的胸膛，还在轻微地起伏，鼻尖犹在喷涌出，一道道微弱的热气，恐怕任何见到他的人，都会将他当作一具尸体了。 他还没有死。 甚至，在军用疗伤药物的作用下，他还活得很好，就连之前受的重伤，也慢慢恢复了过来。 但实际上，他却和死了，已没有任何的区别。 只因他的信念，已经彻底崩溃！ 只因他的内心，已是一片死灰！ 只因他已明白，他们的仇人和对手，陈凌云，是他们这一辈子，都无法战胜的恐怖存在！ 只因陈凌云，已王者归来，无人可挡！ 所以，他已心死！ 可突然之间。 原本蜷缩在浓烈的黑暗中，就像是死尸般静止的彭默涵，忽然轻轻地颤抖起来。 他哭了。 因为他不知为何，竟是忽然想到了，自己远在老家农村，年迈而病重的母亲。 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来，自从大学毕业，跟着刘嘉诚来到城市里打拼后，就再也没有一次，回去看望过自己慈祥而辛劳的妈妈。 妈妈她，现在过得怎么样了？ 她一到下雨天，就腰腿发痛的老毛病，有没有好一些了？ 逢年过节的时候，她在老家那边，又是怎么过的？ 爸爸已经不在了，她一个生活在老家，夜深人静的时候，会不会想我，会不会觉得孤单和落寞？ 念及于此。 彭默涵本已麻木的心，忽然涌出了，一股强烈的刺痛感。 那是愧疚，和自责。 像针一样刺痛他，像刀锋一样撕裂他！ 彭默涵不禁想问自己，为什么自己之前，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，可以回去看望她老人家。 却始终没有一次，真正坐上那班飞机返回故乡，开车回到那泥泞不堪的乡下老家？ 为什么只有在这种时候，在自己快要死的时候，才会突然想到她？ 那是不是因为，母亲对于每个人来说，都是生命中最柔软的温床，是最绝望的深渊中，撕裂黑暗的曙光？ “妈……我错了……我错了……” 彭默涵忽然低声啜泣起来，“我当年……不该鬼迷心窍，不该去干那些违法的事情的！” “我真不是个人，我真是个畜生……我愧对了您的教诲！当年凌云哥对我们那么好，我不该忘恩负义的！” “妈……我真的好后悔，我好后悔啊！” 他好后悔！ 若是可以的话，他多么希望，这些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！ 他多么希望，马上把母亲接到自己身边，让她安度晚年，为她养老送终！ 但，一切都已经迟了。 因为他，已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，并且马上就会变成一个死人！ 于是。 彭默涵忽然放声大哭！ 可就在这时。 灯忽然开了。 久违的光明，像是潮水般涌了出来，撕裂了他眼前的黑暗，让他竟是有种无法适应，甚至微微刺痛的感觉。 彭默涵怔了怔，哭声戛然而止。 他愣愣地望着四周，等到自己的眼睛，逐渐适应了暴涨的光线后。 这才模模糊糊地发现，自己对面的沙发上，不时何时已坐着一个，穿着银色西装的男人。 他的目光森寒，浑身上下散发着逼人的寒气，像是钢铁一般冷漠！ 又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，锐利至极！ 是陈凌云！ “凌云……凌云哥……是你……” 彭默涵脸色发白，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，惨笑道：“你这次过来，是终于要对我动手了吗？” “来吧，我已经准备好了，你只管动手吧！当年那些事情，的确是我帮着刘嘉诚，一手操办的！” “我是个混账，是个败类，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，我对不起当初，你对我，对我们所有人的恩情！” “这一次，就让我用一死，来为自己犯下的错赎罪吧！” 彭默涵没有求饶。 他语气激动，只是近乎咆哮地哀嚎着。 因为他的心中，已涌现出了强烈的罪恶感。 俗话说，人之将死，其言也善。 即便是再恶的人，在死亡来临的前一瞬，也会有良心发现的时候。 说完这话，彭默涵便挣扎着起身，接着缓缓闭上了眼睛，作好了等死的准备！ 然后，他就感受到脸上，骤然生出了一股，撕心裂肺的疼痛！ 不过，这本是他的意料之中。 但令彭默涵，感到不解的是。 这一阵疼痛之后，自己非但没有死，甚至连意识，都没有像想象中那样，逐渐模糊下去。 反而在疼痛的刺激下，愈发地清晰起来。 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？ 他睁开眼睛，吐出一口鲜血后，下意识地摸了摸脸。 这才发现，陈凌云并没有杀他，仅仅是给了他一耳光，将他扇得飞了回去而已！ 这一耳光，虽然打得很重，明显带着冰冷的怒气，以及狂暴的恨意！ 但却并未痛下死手，并未要了他的命！ 彭默涵一头雾水，心神轰鸣。 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，陈凌云便已大步而来，将一摞钞票，放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。 彭默涵彻底怔住了。 也彻底懵了。 他已经完全搞不懂，陈凌云这是什么意思。 所以，陈凌云已开口了。 “我给你三天时间。” 陈凌云冷冷地望着他，冷冷地道：“这三天里，你可以拿着这三十万块钱，坐飞机回你的老家农村，安顿好吴阿姨。” “三天之后，环球时代广场，我要你当着世人的面，揭露刘嘉诚这些年来，所犯下的所有罪行。” 话音未落。 彭默涵已睁大了眼睛，难以置信地望着陈凌云，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之色。 若不是脸上，那股撕裂般的疼痛感，是如此清晰而猛烈，他甚至已经怀疑，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！ “凌云哥……你……你不杀我？” 彭默涵呼吸急促，颤声道：“我当初，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，把你害得那么惨，你居然不杀我？” “而且……你还拿钱……” 陈凌云打断了他，冷漠地道：“你听好了，我不杀你，却不代表我会放过你。” “当年的事情，你虽不是主谋，但却是最大帮凶，就算不死在我的手里，也难道法律的制裁！” “但看在我们，大学同学一场的份上，我可以了却你，最后的这个心愿，让你回去尽完孝道，再回来接受自己的命运，等待法庭的判决，见证刘嘉诚的结局！” “希望你，好自为之！”